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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北上

什么花烛夜就不写了,反正绝没民间的有意思。没人敢闹洞房,但听墙角是光明正大的,比如李继周和一位女官就在房间内,其他女官和负责起居注的史官就在房间外甚至连桂王的王后、李士淳的夫人都在。朱慈烺还赶不走,他们的理由十分强大,必须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以及证明沐兰兰、顾影的清白。

最让朱慈烺尴尬的是那种不可描述的事必须在李继周和一位女官的注视下完成,完成后白绫立即被送到外面检验认证。不然传出去一点流言,沐兰兰、顾影非得被逼的自杀。现在有王后、首辅夫人及女官、史官作证,谁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有层纱幔阻挡,但朱慈烺还是觉得自己留下了心里阴影。估计沐兰兰、顾影也是。别误会,绝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一龙二凤,大被同眠,是前后两天分开的。

婚后第二天,皇帝要穿冕服,皇后要穿礼服去拜见太后,第三天也是如此不过变成了八拜大礼。第四天,皇帝要穿衮冕到华盖殿接受亲王的拜礼,也是八次。负责婚礼的官员要拜五次,接着到奉天殿接受文武官员的贺表,行庆贺大礼。第五天,皇帝,皇后要行“盥馈礼”(侍奉尊者盥洗及进膳食)。婚礼才算彻底结束。

朱慈烺除了第二、三天不需拜太后外,但需要桂王的王后及大臣的夫人再次检查白绫以及封匣保存。其余的程序都照章走完。七天下来,差点没累死他。

所以,皇室的子嗣认证特别严格,想玩狸猫换太子那套,根本不可能。不但第一次会如此,每次做那种事情都会有太监、女官、史官见证记录。

朱慈烺大婚的政治影响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首先,南京方面有很多大臣劝谏弘光帝立即下圣旨明确承认朱慈烺太子的地位,甚至连支持他的马士英以及江北四藩都进言。

朱由崧哪敢照做,一旦册封朱慈烺,他自己要是生出儿子怎么办?自己死后怎么办?宗庙是否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很显然朱慈烺也不可能来南京。一位游离中枢手握兵权且得到大部分朝臣支持的太子,自己的帝位能不能坐稳还两说。他咬着牙不松口,一直拖到一个多月后南京被破才慌忙下旨,朱慈烺继位,自己为太上皇,不过为时已晚。

婚礼传遍江南后,几乎所有的地方官员都上表庆贺,有些原来摇摆的地方官甚至朝臣还隐晦的表示效忠并支持朱慈烺登基为帝。谁让朱由崧没儿子呢。

最兴奋的莫过于葡萄牙等西方国家,朱慈烺开放的态度早就获得他们的好感,如今他又有登基为帝的可能更加令他们兴奋。甚至葡萄牙在澳门的火炮厂都开始以成本价为朱慈烺铸炮,船厂也开始接朱慈烺的订单。还表示如果朱慈烺有需求,他们可以帮忙买欧洲最好的战舰过来,也可以帮忙雇佣欧洲最好的水手来大明打仗。

要是大明能签署长期的租借合约就更好了。朱慈烺当然一口回绝了。开玩笑,给你居住权就不错了,还想签合约……做梦呢。

在民间除了福建以北的大走私商不满朱慈烺开海禁的态度,其他的平民以及中小商人都持支持的态度。

四川原本被沐显波身份压着不得不服秦良玉的文官们也改变态度开始顺从起来。

贵州新上任的巡抚王应熊也开始和朱慈烺任命的巡抚王锡衮合作。江西袁继咸也开始和广州通信汇报江西的情况。何腾蛟也迫于压力和广州通报湖广方面的事。

一时间,朱慈烺的政治声望开始拔高,广州的很多命令也开始执行。

在古代,没儿子绝对是致命的事情,强如汉武帝在没儿子前都挡不住自己的舅舅私下联络藩王。

朱慈烺也明白这点,李士淳等大臣也明白这点。所以朱慈烺一家四口是最后动身前往梧州的,为的就是能多留出时间造人。

为什么说四口,因为朱媺娖、顾影要留下,前者准备和郑成功的婚礼,后者还要主持设在广州的造币厂、户部所有的银币兑换点以及筹备中央银行事宜。

朱慈烺决定彻底稳住郑家,提前许诺长公主下嫁。时间订在明年十月,那时候福建到底有没有被攻破已经见分晓了。

朱慈烺也正式许诺沐家,一旦移师南京,沐家就会取代徐家永镇南京,所以沐家算是破釜沉舟了。沐家的老太太甚至都没等沐天波的回信就开始派二儿子沐天泽回云南处理家产。沐家剩下不多的私兵帮助防守广州。

礼部辜朝荐、工部宋应星以及被提拔的广东巡抚宋应升作为大本营留守。

秦拱明带五万人马北上赣州剿匪并随时北上支援督师袁继咸。此时的九江已经被左梦庚占领,袁继咸被迫退守南昌。

赣州守将是殉国官员李邦华的弟弟李邦美。大婚时李邦美也派使者前来庆贺并上疏请广州派兵支援。因为江西的兵马都抽调到长江沿线了,再加上毛方在湖南南部剿匪导致很多盗匪流窜进了江西南部,他的兵马太少只能守城无力剿匪。

广州只留二个卫所一万多兵力以及沐家一千多的私兵维持秩序。

施琅的水师也准备北上扼守长江口崇明岛。

朱慈烺还写信给原漕运总督沈廷扬以及防守镇江的郑鸿逵,事有不协即可移师岳阳入洞庭湖或前往崇明。

沈廷扬就是那个向朱由崧建议用和议的物资组建水师的大臣。后来南京被破他又建议郑鸿逵退守崇明扼住长江口侍机反扑南京。郑鸿逵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根本不敢守崇明,一枪没放连夜带水师返回了福建。

朱慈烺估计沈廷扬和郑鸿逵不会去岳阳,因为九江被叛臣左梦庚占领了,他们打不过去。朱慈烺心中的那个恨意简直滔天,要不是左良玉叛变,自己带大军说服李自成余部,荆州、武昌(今武汉)就纳入手中,以南京水师为基础扩建后驻守九江和崇明的施琅遥相呼应,封锁长江不要太简单,等自己把战线推到芜湖,整个江南的建奴都会被封在长江以南形成闭门打狗之势。

现在平推要耗很长时间不说,所浪费的人力物力因为得不到海运的支持而成倍的增长。所以左梦庚也上了朱慈烺的黑名单,恨不得杀他而后快。

还有马士英那个蠢货居然因为党争去诬陷袁继咸勾结左良玉谋反,生生的把左良玉逼反了。不然朱慈烺绝对有把握在左良玉死后最起码能拉拢一半的军队归顺自己。就算都是些虾兵蟹将但也不会增加建奴的实力。拿他们保护后勤剿匪也是好的啊。

嗯,朱慈烺的黑名单又多了几个人。他悲哀的发现,想杀的人太多了,最关键的是几乎全部都活蹦乱跳的,他只能干看着。

朱慈烺拥抱了一下顾影与朱媺娖,顾影羞红了脸可又不敢推开朱慈烺。朱媺娖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一别很可能在三、五年内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兄弟了。除非皇兄进入南京,自己入京觐见。一旦他再次回到广州,那她自己也必须去台湾躲避,那时候很可能是永别。她不信皇兄轻易的放弃大明的基业。

“好好照顾自己,代我常去探望桂王。”朱慈烺嘱咐朱媺娖道。

桂王在朱慈烺大婚后身体急剧变差,已经走不了路了。不过他坚持让唯一的儿子朱由榔随驾长沙。

朱慈烺决定五月十八在长沙登基。长沙有现成的王宫。本来衡州桂王府是最好的选择,它规模宏大又是亲王府,在规制上也符合要求。可惜被湖广总兵孔全斌纵火焚烧,正殿也被张献忠拆了,材料全运到长沙建所谓的大西王府。

“我知道了,沐夫人、李夫人还有皇嫂都在,皇兄不用担心我。到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皇嫂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朱慈烺点点头转头向顾影叮嘱道:“你也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有些事情吩咐下面的人做就行。经济司的人会配合你的。其他的不用担心,只要盯着宝钞的发行量就行……”

“臣妾知道了。宁少发也不能滥发,前期重建信誉。”顾影点点头说道,其实还有一句她没说,那就是牢牢看紧国库。财权、军权是自己夫君的根基,没了这两样,自己的夫君如无根之木,浮水之萍。

等话朱慈炯、朱慈炤和朱媺娖话完别,朱慈烺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半年的地方就转身上了马车。他默默的祈祷,最好和这个地方是永别。要是回来,那就说明自己战败了。

朱慈烺没打算惊动广州的百姓,所以走的特别早。哪知道前来送行的百姓会如此之多。街道两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百姓,马车一到,两边的百姓全都下跪口呼万岁。本来他想出去露个面说两句,可李继周死死的拉住他不准他出去,朱慈烺只好作罢。

李继周当然不敢让太子轻易露头,想让太子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前几日锦衣卫还接到几起酒楼老板的秘报逮捕了十几个杀手。这其中一起居然还藏有火器,把办案的张思明吓的够呛。要知道太子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经常出去视察慰问一些地方,万一有刺客藏于人群中开枪,后果不堪设想。还好那几日太子努力造小人才没出问题。

到了城南码头,朱慈烺一下马车,围观的百姓、送行的官绅全都下跪行礼。

朱慈烺推开挡在身前的锦衣卫看着百姓们心中无限感慨,半年来广州的百姓变化很大,不是指物质上而是精神面貌上。

他刚来时,百姓们有种说不出的麻木,好像广州变天完全和他们无关一样,甚至连昆明的百姓都不如。要知道此时的广州要远比昆明富裕。经过这大半年的治理,整个广东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生气,那种生气是对天下的关注。

如果走进酒楼,你第一个听到的不再是家长里短也不再是风花雪月,最多的是便是朝廷又出什么政策鼓励经商、种田。南京又如何的打压忠臣贤良。北方李自成又战败了。建奴又屠杀了哪座城池,如何抢占民田,如何强迫百姓剃发。那句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也屡屡被提起。最近议论最多的便是太子的大婚,广州人对北地来的客商流露最多的便是自豪的笑容。那一天朱慈烺下令广州全境免赋二年,其余地区免赋一年。他们为自己享受特殊优待而自豪。

在古代税赋往往混为一体,实际上它是两种概念。税是指国家的税收。赋是为了供养天子而收的一种税和征发的徭役。所以后世没有赋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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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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